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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失在时光里

发布日期:2012-10-08 03:19:00 浏览次数:10868

走失在时光里

杨玉萍

凌晨四点二十四分。

天蒙蒙亮。

列车开始启动。透过玻璃窗,我看到一幕幕流动的风景,那些远去的景物,不管它们当时以何种特点吸引了我的注意,最终消逝在视线里,一如好多的记忆,不管当时怎样固执地认为它们会多么地刻骨铭心,最终走失在时光里……

说好了一起走

我是那种连下楼梯都心不在焉的人,所以好朋友会拉着我手腕,提高嗓门说:“喂,听说高一开学了噢,我们去看看吧!”说着便把我拽到展示牌前。这里站满了和我穿着一色校服的人,不知道是不是在时光的磨砺下仍然保持对外界的好奇,还是心底对往年时候的自己充满了怀念?听到有人说:“看,这位同学我弟弟提起过……”有人说:“哎,这是我同学,留了一级……”那么我来这里干什么呢?找同学?找谁呢?谁都找不到……

是啊,找不到。时间回到2012年8月12日,背着背包,迎着阳光,我满怀希望踏进掇中,这个我即将度过三年未知岁月的学校。其实那时如果我确定你在此校,我会毫不犹豫地将“未知”自定义为“美好”。前方几十人围着的四块木牌,有我想知晓的答案。我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,只要出现你的名字,就那么三个字,就够了。那个时候,我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,那么今后,乖乖听你话,不与你争执……伪装得镇定自若,我坚强走向人群,挤入,疯狂地搜寻,一列、两列,没有,三列、七列,找不到,还是找不到,两遍、三遍,我燥热汗流,第四遍,最仔细的一遍,眼眶湿润了,可是你的名字呢,为什么不懂得出现?姗姗来迟也好,来安慰一下此时此刻如此狼狈的我。

忽然视线都麻木了,我看到的人,他们似乎没有五官,在我面前穿过来走过去,我好像被撞到了,接着被挤出了人群,双手握着背包带,不停揉搓,是怎样将脚步挪到操场的,我始终不知道。那个对于其他人充满激情与期待的开学日,我的心里到底没有温热过,谁会知道一个很正常的人干了一件多么不正常的事,以包为枕,躺在草坪上,睡了两个小时。

那个我什么都不用说,只一眼,便可将一切了然于心的人,最后我确定了你不在此校,于是注定了我此后的岁月用“未知”修饰,宿命般摆脱不掉。后来,朋友说,你对我没了曾经的感觉,再后来,朋友补充,说那是一个想让我放开一切,好好学习的谎;与你同校的姐姐告诉我,我喜欢的歌你在校园广播不停地放,你把网名改成只有我们懂的“守候沉默”……

只是又能怎样呢?就算有些东西存在,可也不能否认,随着时光流逝,它们也渐渐在走失,像失真的老旧唱片,吱吱吖吖,现不出曾经的清晰。它经不起的是时间的流淌,而我们之间,经不起的,是一而再,再而三的伤痛。

终于知道有多荒唐,你我都在开学前几日,临时改变主意,去了对方最初选定的学校。走散了,记忆走失了。

现在想想,还是永远不要揭穿那个谎,对啊,好好学习,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,也是对曾经懵懂年少的青春最好的回馈。

怀念那份单纯

寝室里偶尔会有些争执,你一言,她一语,而我仍是自顾自的,该洗衣服就洗衣服,该睡觉还是睡觉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了?

朋友一鼓作气练了一纸钢笔字,问及我评论时,我对着那一个个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字说:“哇,真不错啊!”然后以回答语文题的格式对其中某个字赞叹一番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虚伪了?

语文老师夸我作文写得好,我心里,一点兴奋也感觉不到;物理老师再一次说,你怎么还不及格,我心里连点伤心和羞耻感都不存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麻木了?

是的,变了。有时候,会冒出很奇怪地想法:如果用小刀划伤手臂,那么从血管流出的血液,是不是像寒冬的雪一样冷冰冰?是不是只有那仅存的一点鲜红,还突出着自己作为人的特征?

我恨这种冷血的感觉,血冷了,我双眼中的世界就冻结了。

高一开学的时候,在新的班级里,我可以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满怀信心,面带笑容地面向同学,以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自我介绍赢得热烈的掌声。还可以对着陌生的同学,千方百计劝说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选择做某一个科代表。事实证明,当初的自信和热情,在今天看来,显得多么遥不可及。

我会眯着眼睛望着阳光束束,然后暖暖地想明天的日子有多美。想象我漫步在校园里身边走过的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,都会甜甜地一笑;想象着每一个人都昂首挺胸,前进在理想的道路上或目光深沉,优雅地思考;想象师生之间是平等的,人与人之间是没有间距的。我只在曾经想象。

后来,也就是现在吧,发现明天的日子也会有惨淡的灰暗。我一样地漫步在校园,身边的人闯过,把我推到一边,再回头恶狠狠瞪我一眼;好多人嬉笑地变形的脸和肮脏得无法入耳的话,都在与理想背道而驰,在渐行渐远里堕落;他们或她们目光炯炯有神,却是在人群里搜寻美女帅哥;至于平等,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平等;至于距离,像沟壑,下过雨,再变成河,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。我只是在此刻相信没有想象。

所以,我冷漠了,虚伪了,麻木了。理所当然吗?当然。

于是对于单纯,越远离,怀念越深切。

现在的我,连笑的时候都表情僵硬。我只是在很努力很努力地绷着肌肉,做成一个假笑,代表我倾听着你。可是,记住,在我身上,乐不乐与笑不笑从不相关,偶尔协调了,那只是上天怜悯而已。

所以,我走失了太多,朋友,你懂吗?

那么你呢,一切都还完整吗?

铭记那份感动

生活中有许多与我们擦肩而过后就不再有交集的人,但还有一些人,注定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。

人少的时候,我喜欢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上发呆——是的,总会有许多细小杂乱的事情让人想不通。所以,这个时候的我,看上去应该是忧郁的。友璐珊会在经过的时候注意到我,然后停下,把脸往我面前一探,大大方方笑一下,说:“怎么了,又不开心?来,我给你讲个笑话……”我听着她的故事,看着她讲完后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,不知不觉也笑了。她会说:“哈哈,笑了耶。”接下来,我们会聊得很多,她总会在离开前温暖地嘱咐:“记得开心点啦。”就是那么一个天使般爱微笑的女孩,让我慢慢懂得向往阳光。

高中时,认识了一个名叫何雪梅的女生,性格很古怪,常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。后来,和她成为同桌,在朝夕相处中,慢慢读懂她。其实有很多行为,是我们对人对事不甚满足却又无力改变的另一种发泄。活在这个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世界,太清醒的人总会加倍的疑惑和痛苦。在我每次因低分被老师叫走的课间操时间里,只有她宁愿不做操,也要等着我出来;晚自习的时候我流过泪,她会在下课拉着我的手从四楼跑到三楼再到二楼,到没有学生认识,可以放声大哭的地方,她就在旁边看着我,等我心情转好,连铃声都忽略。后来,我决定转学,她趴在我腿上,静默着像熟睡中的孩子,但是,留在我裤布上的一片湿润,我知道它代表着什么。我没走,不是么?于是,有了接下来我们一起疯,一起笑,一起奔跑一起进步的日子。

有一个很可爱的男孩,他会趁着仅有的半天的假日乘车来到我所在的学校,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兴冲冲来找我。找不到我的时候,会向女生宿舍寝管阿姨借来纸笔,让每一个从心里流出的字儿伴着微笑定格,在最后页角画上个性签名,还不忘加上一句:“你的小弟”,旁边当然还会画一个大大的傻笑。那笑,和他真有几分神似呢。呵,玩笑啦,我想说谢谢。

还有一个“不三不四”(外号是我取的),他在我书上画的奇怪图案,让我在数学老师面前抑制不住地笑。数学老师会不会想:“这学生没事吧?”还有一个“阳光男”,连自己一个人走路的时候都会微笑,他应该是善良而又执著的吧!还有我的初中语文老师,我在翻看同学手机照片的时候看到他照片,那一瞬,就流出了眼泪,然后就忆起很多。当然也包括我一直唤作“叔叔”的他,因为在给人介绍的时候我直接说他是我爸爸,他就乐得像个小孩子一样。

在成长这条单程路上,本会孤单的脚步因为有了你们变得温暖而自信。在我不算太短的十几年旅程里,好多零星不够深刻的记忆都已走失,也唯有这些,是要让我竭尽全力一辈子铭刻的。

我不想让它们随时光滚滚流逝而走失。

列车还在前进,景物奔来又退走。

再看手表,八点三十七分。

我是真的走失在时光里了,四个小时亦或更久。

后记:列车终于到站,我跟人流走啊走,在错综的路网中茫然。街道上车来车往,下一刻,我该向哪一辆出租车招手,又将走失在哪一段时光里呢?连记忆的尾巴都捕捉不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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