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读你的眼神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重读你的眼神

——给父亲的一封信

二（2）      刘昱涵

亲爱的父亲：

岁月匆匆，时光流逝。转眼间，十六个年轮已经过去，而你的眼神，永远印在我青石一生的札记里。我想重读一遍，细细品味。

少时的那棵樱花树，微风拂过，纷纷扬落，似精灵。我靠在你怀里，听着你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跟我讲《西游记》《三国演义》……你说，不读《三国》绝非是好汉，尤记你聆读的时候，看着我的眼神温柔而慈祥，像看着珍宝一样。

现在重读，我懂了，那是慈爱。

大概初中了吧。看着邻居家的孩子都骑着自行车在大街“横冲直撞”时，我心里不免痒痒了。于是，你教我骑自行车。

那是个怎样的夏至啊，天空像个蒸笼笼罩着我们，我仿佛被细绳勒得喘不过气来。你只在前两次稍稍搭了把手，随后，冷眼旁观。我一次次摔倒，再爬上去，终于摔下来，右膝已经渗出了血丝，火辣辣地疼，我再也忍不住，使劲捶着地，大哭起来。只记得你那时威严地看着我，只说了句：“擦干泪，自己站起来。”

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你，你的眼底毫无一点波澜，像看着路边受伤的小狗，我死死盯着你，只说了句：“我恨你。”这句话的分量直到现在我也无法承受。

当时，是怨吧。而现在，重读一遍，我懂了，那是你对我的期望。

后来，上了高中，学习压力很大，每个月都有月考。我不是个状态稳定的人，那一次，考得史无前例地差。

红肿着眼睛，我回到家。你似乎了然于心，并未说什么，只是看着我，里面带着某种我不懂的复杂含义。眼神平和而又坚定，犹记那时我还说你都不安慰一下我。

如今，重读你的眼神，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安慰吗？那层含义，就是鼓励啊。

有些话，说着说着就淡了；有些景，看着看着就腻了；有些人，处着处着就厌了；有些事，记着记着就忘了。然而，只有你的眼神，是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却的，相反，在不同年代，我都会重读一遍，细细品尝。

父亲，重读你的眼神，似乎，也重读了你。还有什么能比你的眼神更富有内涵呢？

您的女儿

2012年4月23日